自從丫頭驚為天人的青春玉女照出現江湖後,文哲班長有感而發,PO了一篇「也是歷史」,敘說自己的成長故事,造成轟動,並由野雲閒風、比華等接棒演出,本班掀起一陣復古風,蔚為風潮。
牧童好整以暇正準備再看接棒者─熾的大作,未料接獲野雲閒風留言,拱牧童利用空檔,上台熱場;牧童初不肯,嗣後想想,這項接力活動頗有意義,若再開一線,讓兩條接力線同時進行,或許更為熱鬧,於是牧童允諾獻醜,期拋磚引玉,共襄盛舉。
其實,牧童的成長故事,大都已散見於格文,而且幼時相片闕如,乏善可陳,可能要讓格友失望了。
話說六十多年前,牧童岀生於桃園鄉下農村,父母務農維生,家境清寒,然自幼深受父母寵愛,快樂成長。
(牧童家的三合院,正堂是公廳,供奉神明、祖先牌位之用;我們只住右邊的東廂,右邊以稻草補牆的房內,就是牧童出生的地方;其餘房間為族親所住。此三合院約30年前已拆除,改建透天厝。)
農村人力不足,孩童都需協助家務、農務,牧童自不能例外;學齡前就能協助牽牛吃草、喝水,故以牧童自居。
小學時需步行約一小時的石頭路,才能到街上的學校上課,下課回家後還需下田幫忙拔菜草等雜物,直到天黑才收工回家。由於沒有電力設施,總是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寫功課,學業成績也大不如住在街上的同學。
小學六年期間,牧童與鄰居小孩,都是打赤腳走路上學,只有少數同學穿鞋子,當時還覺得不穿鞋子才好,方便在上學途中玩溪水。
小學低年級只上半天的課,中年級上全天,可是教室不夠,有半天的時間,我們都成了在樹下上課的孩子,也是滿好玩的。高年級讀升學班,在校補習到天黑,就比較少下田工作;冬天天黑得早,牧童心性膽小,還需勞煩爸爸每天到半路小店接我回家。
小學畢業後,以第一志願考上位於虎頭山下的桃園初級中學,學校為了提高升學率,第二年按能力編班,將全校前五十名編成一班,牧童僥倖名列其中。
初中時最困擾牧童的是放學回家就要下田工作,牧童身為長子,中學時力氣比弟弟們大,爸最喜歡我下田幫忙。可是學校功課繁重,許多同學回家不但不需工作,還有人指導功課;牧童不服輸的個性,在第一班承受極大的功課壓力,但仍咬緊牙根開夜車,勵志虎頭山下。
青春期是有些鬱悶的,幸好那時有人送我們一隻幼犬,取名「托比」,大約一個月大,由我負責餵養;我常到溪邊或田間水溝抓泥鰍,以空鐵罐子當炊具,在戶外生火燉煮給牠吃,托比因此成了我最親密的夥伴,下課返家,牠會熱烈歡迎我,陪我到田野間工作;牧童奉命獨自上山挑柴火時,有牠陪伴,不再害怕。
托比小的時候,我就以掌聲跟牠互動,我一拍掌,牠立刻會跑到我身邊,所以我意外地練成一種拍掌的方法,可以拍得大聲又響亮,有一次我在家後面山上,大聲擊掌,牠立刻從家裡衝上山來找我,讓我非常感動,也很佩服托比靈敏的聽覺。
煩躁的青春期,有隻忠心耿耿的寵物陪伴,就像有個可以信賴、傾訴的朋友,那種感覺真好。可惜沒多少年,在我讀師範學校時牠生病走了,可是牠至今仍活在我心裡。
初中三年級上學期,爸告訴我初中畢業後,無力供應我升學,要我找工作,貼補家用。牧童一心向學,渴望升學,為的是不想一輩子在田裡工作,爸的一番話,讓牧童非常挫折沮喪,出現了青春期首次的叛逆行為,竟然罷課抗爭不去上學,讓父母親十分著急。曠課三天之後,在母親的協助下,爸同意讓我升學。於今回想,父母在最艱困的時候,還是圓了我的升學夢,此種慈母恩、慈父情,讓牧童一輩子感念在心。
為了減少父母負擔,投考師範學校,幸獲錄取,不但學費全免,還供應食宿、服裝,真是天無絕人之路。
師範學校是牧童一生重要的轉捩點,由於住校,時間可以自主掌握,功課表現更有自信。師校畢業雖已四十多年,但師校的一切,至今猶常縈繞腦際。
數月前,曾隻身回學校尋夢,發現學校大興土木,已非昔日面貌,悵然若失;幸當年教室門前,見證我們成長的麵包樹,枝葉茂盛,至今仍屹立不搖,讓我萬分歡喜。對那棵麵包樹的懷想,成了牧童緬懷師校生活的精神慰藉。
師校畢業後,分發至台北市,與阿旺同學在同一所小學任教,從此與阿旺成為共患難、相扶持的莫逆之交, 患難見真情,譜出一生不忘的星點木故事。
(阿旺與我參加學校同仁遊福隆海水浴場時攝,我們的穿著幾乎類似。)
教書三年後,入伍服役兩年,歷經關東橋新兵訓練、斗門戰地風雲、捍衛東碇島的歷練,然後自金門退伍,返校繼續任教。
退伍當年,順利考上第一志願大學商學系夜間部,白天教書,晚上就學,半工半讀;大二暑假,參加公務人員普考,幸獲優等錄取,於是辭去教職,轉往金融界發展。
此外,退伍返校任教時,除了認真教書、讀書,也不忘尋覓愛情;校園裡的三笑緣,終於讓牧童找到知心伴侶,數年後結髮為夫妻。
回首前塵,記憶猶新。感謝父母栽培養育之恩!感恩天賜良緣,牧童爾後更應知福惜福!
後記一:已徵得凡醫同意,願接棒寫回憶文,牧童謹此拜謝。
凡醫經歷豐富,文筆生動,精彩可期,格友們有福了!
後記二:期盼也能早日欣賞熾的回憶文。